康奈尔大学史上首位女院长MeejinYoon离开MIT之后开启下一步大动作

 

THE STUFF THAT REFINES YOU

现任 MIT 建筑系主任的 J. Meejin Yoon 被任命为康奈尔大学建筑艺术规划学院院长,卷宗 Wallpaper*与她探讨对建筑设计、教育和对学院的未来设想

 

 

 

2019年1月,常春藤名校康奈尔大学即将迎来122年校史上第一位女性院长——其建筑艺术与规划学院院长的 J. Meejin Yoon。Yoon 出生在韩国首尔,很小便随父母移居美国东海岸,是 Höweler Yoon 建筑事务所联合创始人,目前是麻省理工学院(MIT)建筑学系系主任和教授。她于2014年上任时,也是当时 MIT 史上第一位女性系主任。

 

 

Meejin Yoon 为卷宗* Wallpaper 设计的9月&10月刊合刊特别版封面

 

 

康奈尔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作为美国最顶级的院校,都以严谨治学和跨学科课程而闻名,这些课程将学生与艺术,建筑、城市规划、科技等不同领域联系在了一起,培养可以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设计师。而 Yoon 本人就是康奈尔大学建筑系1994年的荣誉毕业生,也为 MIT 建筑系服务了18年。执行高学术标准的跨界合作,以先锋技术、材料和结构使建筑充满社会意义——是 Yoon 在设计和教学中的长项。

 

 

Meejin Yoon 和女儿 Kaya 在她位于波士顿的事务所实验模型陈列墙前

 

 

在离采访 Yoon 的约定时间还有5分钟时,我们在楼下遇到了不疾不徐的 Yoon。Yoon 的事务所位于波士顿市中心的一座砖混凝土的布扎风格建筑中,上楼推门而入,是一整条打通的纵向空间,巨大的窗户和全白漆的地板使室内拥有充足的光线,地上放着少量模型小件、材料样品;一个包含巨大冰箱的简洁厨房也在这里。转左的空间位列数排工位,建筑师们坐在靠窗的一侧,另一侧是一个庞大的以色谱排列的书架和白色会议桌。再转一个弯就是 Yoon 和合伙人——也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Eric Höweler 的办公室。在与 Yoon 谈话间,她的女儿 Kaya 时不时赤足跑来找妈妈,并协助我们搬运模型。

 

工作室内会议区域以色谱排列的书架

 

 

Yoon 指着这个纵向空间告诉我们,这里曾是他们在波士顿的第一个家。改造为办公室的几年后,由于业务扩展,他们买下了隔壁,再过了几年又买下了隔壁的隔壁,全部打通后能容纳下整个事务所20多个员工。已在波士顿驻扎了十余年的 Yoon 表示,就算离开 MIT 去康奈尔就职后,也并不会将事务所搬到伊萨卡或纽约。事务所的工作将继续在波士顿运转,而她则希望以动态的机制将不同机构和学界的活力带到康奈尔。

 

 

架上的模型有的是设计和结构试样,有的是思考模型,有的曾在纽约 MoMA 展出,已排满了整个陈列架

 

 

从为奥运会设计的雅典广场 White Noise / White Light 展场,到 Sean Collier Memorial 纪念碑,除了日常功能的建筑实践外,Yoon 也是擅长纪念性建筑、公共建筑这类“特殊项目”的领衔设计者。她提出需要在设计中充分考虑和权衡社会议题、环境因素和文化背景。通过跟不同的艺术家、工程师、生物学家、历史学家等合作,使 Yoon 获得了超出建筑师思维和手法的视角与方案。她认为,建筑师的工作方式其实向来都是跨领域合作的,未来也一直会是跨学科作业。难点是在一个多元合作的前提下,将技术、设计和文化元素结合到一起。但这种趋势在目前最为明显,因为现在要设计一个项目比以前更复杂,面对更多样的社会形态、需求所带来更多的环境限制和技术壁垒。

 

 

悬挂在办公室内的圆环是 Yoon 为波士顿会展中心公共花园所设计的荧光户外秋千

 

 

波士顿会展中心公共花园的荧光户外秋千

 

 

在当今这个时代,一个建筑项目并不是单一个人的创意。在 Yoon 看来,跨领域合作能让一栋建筑更有内涵,让它和社会的关系更紧密,所有工夫都是为了使得设计在观念递进上、或社会、政治或技术层面上有意义、有新意,而这往往需要不同专业知识的承托。Yoon 在 MIT 校园内的 Sean Collier Memorial 纪念碑项目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纪念碑以32块巨大的花岗岩为材料,用5种拱顶方式组装成一个延展至5个方向的星型,以昭示 MIT 的校训 Mens et Manus (Mind and Hand,心手合一)。每一块石料都起到互相支撑的结构作用,并架构成一个中空且稍有围合度的亭状物,为人们提供了公共空间。其跨越配筋砌块的墙体使用了最新的参数化建造和结构计算技术来达到它前所未有的形式。

 

由于结构的复杂难度甚高,Yoon 当时与 3 位工程师一起合作,其中一位便是天才工程师 John Ochsendorf,他是 ODB 的负责人,也是 MIT 工程学的教授。Ochsendorf 除了技术上的支持,还从工程历史的角度审视已经失传的建筑传统和建筑工艺。他对砖石结构以及压剪力构造的研究,对这个项目做出关键的贡献。同时一起合作的还有德国顶尖工程师 Knippers Heilbig。除了尖端工程技术的注入之外,项目团队里还有熟悉石料制作的石匠。Yoon 说,本以为工程领域的结构方案是唯一的,只有设计领域才会各有各的想法;殊不知工程师们也各自有招,看法并不总是完全一致。采用的方法不同,其背后的理念也不同,最终完成效果也不尽相同。设计团队和 3 位工程师不断沟通和平衡,这才有了最后的纪念碑。

 

 

Sean Collier Memorial 纪念碑的结构图纸

 

 

在弗吉尼亚大学(UVA)奴隶纪念碑中,Yoon 的团队与艺术家和历史学者的合作则是另一种经验。这个项目要试着挖掘一段被人故意抹去的历史。在1817到1865年间,约有超过 5000 人被迫成了奴隶,但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样貌和背景。这就产生很多问题:该怎么讲述这段历史?怎样体现奴隶的名讳?怎样才能从历史档案里找到他们的名字?在一所重要的学府里,如何恰当的展示这段可怕的历史?

 

合作艺术家 Eto Otitigbe 是非裔美国人,特别擅长在实体物料上以手工艺的方式进行艺术表现。因为彼时的奴隶主故意抹去了蓄奴的纪录,现世并没有留下多少摄影或绘画作品。艺术家在考虑如何展示“从未出现过”的影像时,最终将摄影作品以用非洲传统的划痕技术叠加在图像上,效果很有感染力。另一位参与设计 UVA 纪念碑的 Mabel O. Wilson,是 Studio& 的主持建筑师,同时也是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美国历史的学者。她的建筑历史学和美国历史学背景,给团队带来了更具深度和人性的视角。

 

 

Sean Collier Memorial 纪念碑,以绝妙的力学结构营造出一个挑空的星形巨石阵© Iwan Baan

 

 

Yoon 认为,建筑项目就像是一个多方人员对彼此承诺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项目应被看做是一场集体测试或实验,而不是建筑师独大的单一作品。“我们应该在项目启动时期就组成团队,从不同的角度思考同一个问题。整个设计过程,大家都在合作中完成。” Yoon 认为设计师必须在一定程度上“退位”,并乐意接受这个相互拉扯但又能协作的过程。

 

作为一名曾获得 Irwin Sizer 教育奖的杰出教育家,Yoon 也是以同样的设计逻辑和工作方法来教授学生。“你没法在学校里教给学生一套,实际工作中又采用另一套。”她这样说道。她在 MIT 发起了“跨学科 Cross”工作坊,让研究生可以和其它领域的专业人士一起合作学习。这样,学生就有机会接触到全然不同的思维,在同一个问题上获得多种解决方案。有趣的是,由于专业背景的差异,大家使用的术语经常互相都听不懂。“有时候平均每5个词里就有1个词听不懂,” Yoon 笑着说,“比方团队里如果有个科学家,当和建筑师讨论’ program ’的时候,建筑师说的 program 是指怎样利用空间,而科学家说 program 指的就是计算机编程。”这种专业之间的“文化休克”,既是字面意义上的相互进行语言学习的过程,也是一种基于语言学习的知识交换和思维对撞过程,对于学生而言,将会受益匪浅。

 

 

事务所在成都的建成作品 Sky Court 将中国园林类型和设计语言,转译为多功能的当代艺术馆,以中国石材和内倾的屋顶形成一个多体量围合空间。©Yihaui Hu

 

 

而她自己也在实践和教学过程中不断创新和严格要求自己。Yoon 说,“我认为这就是’纯粹’,是指一种对学术上的激情、严谨的态度,超出了个人表达的范畴,超越了个人的存在。在研究型机构里你很容易就能找到这份激情,大学也会把研究放在第一位,不断挑战传统观念,解决世界上的重大问题。”同时,Yoon 认为通过研究和表达来传递信息,让我们有机会审视数据。虽然并不是所有项目都是研究型的,但抱以一种严谨的、敢于实验的态度对于任何项目都是共通的。 

 

当 Yoon 谈及建筑教育、研究和实践之间的关系,说:“学术能推动实践,我们能通过自己的作品来推动学科发展,也就是通过作品来告诉世人,科技创新是可行的,在设计中融入社会议题也是可行的。人们往往会有种误解,认为紧密联系了社会时政的设计不是好设计。但我们认为这两者并不矛盾。你完全可以通过作品来对社会、文化,甚至政治产生影响。 ”

 

 

MIT 新博物馆的效果图©MIT Museum

 

 

Höweler Yoon 近期的新项目中包括面积约5000平方英尺(约为464 平方米)的 MIT 新博物馆,目前已进入施工图阶段,预计2020年完工。MIT 博物馆作为一家以馆藏为主的博物馆,在它的巨型仓库内收藏了各种“历史第一”。从某种程度上说,走进仓库,你看到的不仅仅是 MIT 的历史,也是科技进步的历史。 MIT 博物馆就是一扇通往人类科技史的窗户。MIT 是开放式校园是开放式的,人们可以随意进出。Yoon 总是说,校园本身其实就是一座松散的博物馆,你虽然可以四处张望,但你其实无法理解校园里发生的事。MIT 的老博物馆由于位于一座旧建筑中,且没有做十分充分的改造,各个区域都是割裂开来的,缺少互动的特质。Yoon 对 MIT 整个生态的深度了解,使得她对设计这座博物馆更有心得。她希望未来这座位于 Kendall 广场的新建博物馆能把 MIT 校园和坎布里奇这座城市交织在一起,也能通过互联网把 MIT 和世界交织在一起。

 

 

Höweler Yoon 建筑事务所将于2019年竣工的项目 Float Lab

 

 

对于即将上任康奈尔大学建筑艺术规划学院院长的管理思路,Yoon 说,“这个问题太难了,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与我们分享了许多初步的建设规划与设想。“我是在康奈尔念的书,很感激康奈尔教给我的设计专业知识。那里的设计课专业老师都很出色和敬业。康奈尔大学由于地理位置比较偏,教师都比较专注教学,社会活动相对较少,也因此集中了一批对学界影响非常大的学者和教育者。”作为荣誉毕业生,Yoon 介绍说,康奈尔在学术上十分严谨,在教学方法上却很开明。近几年来, 有建筑理论家 Colin Rowe 还有 Texas Rangers 团体等都留下了宝贵的建筑教育遗产。而最近像 Jenny Sabin 这样的教授让学术研究更上了一层楼。康奈尔还有一点非常吸引人。它的主校区在伊萨卡(Ithaca),但在罗马、纽约也开设了分支项目。现在康奈尔在罗斯福岛(Roosevelt Island)新建了一座康奈尔科技校区(Cornell Tech),这将大大助推下个世纪的科技进步。Yoon 十分期冀康奈尔新校区的未来规划。她认为,继 30 年前 MIT 创立 Media Lab 之后,就没有哪所大学开展过这么大胆的计划了。Yoon 希望能利用在她 MIT 和其他研究设计机构的经验和资源来回馈母校,为康奈尔打造新的设计课程和跨领域平台。不仅壮大建筑艺术规划学院,也要尽量让这三大部分和康奈尔其它专业交叉合作,例如康奈尔的优势学科工程学、管理学、法学、农学和人类生态专业等,将跨学科合作的边界推至更广阔的层面。“我很期待能在康奈尔开展这样的项目,但愿我到明年 1 月份的时候能把这一切搞明白。” Yoon 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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