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让一颗心不再疼痛我就没有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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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狄金森

Emily Dickinson

1830.12.10-1886.5.15

在她出生 185 年后的今天，当人们谈及艾米莉·狄金森，想到的总是她最广为人知的这张照片中的形象——苍白，孤僻，眼神中透着灵性。狄金森生前只发表过寥寥几首诗，在她去世之后，却被现代派诗人追认为先驱，与同时代的惠特曼一同被奉为美国最伟大的诗人。后人试图通过她留下的 1700 多首诗稿，来追溯这位诗人平凡又传奇的一生，揣测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以及探寻她无限广阔神秘的精神家园。

狄金森九岁时的画像

艾米莉·狄金森的童年生活是平静而单调的，事实上她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度过。她自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但性格内向，不喜欢抛头露面。据狄金森的亲戚评价，她是一个行为端庄的女孩，在音乐方面也极具天赋。狄金森曾在安默斯特学院和圣约克山女子学院学习，但据说一度因为身体状况不好而停课。

据说是狄金森（左）健康时拍摄的一张照片，真实性尚待考证。

大约在 20 岁的时候，狄金森开始了她的创作生涯。在她的青年时代，曾经有两个人对她的学习和生活产生过重要的影响，一位是安默斯特学院的校长纳德·汉弗莱，另一位是在狄金森父亲律师事务所任职的青年律师牛顿。后者经常在她的读书方面给予指导，为她宣讲加尔文派的宗教思想，这些思想后来形象地反映在她的诗作里。牛顿还曾将爱默生的第一部诗集作为礼物送给狄金森。狄金森于 1862 年，在声明中写了一段话：“当我还是小女孩时，我有一位朋友，他教会了我不朽的精神，但是他自己却离冒险太近了，以至于他再也没有回来。” 专家们认为这里所提到的那位朋友便是牛顿。

狄金森诗作《Wild Nights–Wild Nights!》手稿

二十几岁的狄金森开始逐渐远离外面的世界，专心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创作。但她并非杜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依然会与朋友通过书信往来，寄给他们自己的诗稿。她在写诗和管家之余，也有着其他的兴趣爱好，比如精通烹饪以及园艺。她写自己：“可以在餐厅与悬挂着盛放植物的篮子的暖房间种植香料群岛上的香料”。虽然狄金森大部分时间里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但我们有理由想象，她是一个多才多艺且富有生活情趣的人。

狄金森写于 1880 年的诗《消失的道路》

狄金森于 55 岁病逝。在她去世之后，其妹拉维尼亚发现了她留下的大量诗稿。后来几经周折，狄金森的诗歌得以面世。 1955 年，首部未经删改的狄金森诗全集出版，引起了世人的关注，文学界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对她的作品进行评估。

删改版的狄金森诗集第一版封面（ 1890年 ）

狄金森的诗歌在她所处的时代是独特的，在韵脚，标点等运用方面都不拘一格，甚至有反常规。有人称她为怪才，也有人强调她独立乖僻的性格，称其为“安默斯特的萨德侯爵”。她极富独创性的作品凝聚力强而思想深沉，对包括生命、死亡、爱情、信仰与自然在内的多个主题进行了描绘与思考。或许我们能透过这些充满灵性的文字，看到她丰盈而又深刻的内心世界。

我为美而死——然而
很难适应这座坟墓
一个为真理献身的人
这时躺在我的邻屋——
　　
他轻柔地问“我为何而亡”？
“为了美”，是我的表示——
他却说“我——为了真理——
美真是一体，我们是兄弟”——
　　
于是像亲人夜里相逢——
我们隔墙侃侃而谈——
直到青苔蔓延到
唇际-——
并把我们的姓名——遮掩——

——《我为美而死》（蒲隆 译）

我从未看过荒原——

我从未看过海洋——
可我知道石楠的容貌
和狂涛巨浪。
我从未与上帝交谈
也不曾拜访过天堂——
可我好像已通过检查
一定会到那个地方。

—— 《我从未看过荒原》（江枫 译）

“希望”是物长着羽毛
寄居在灵魂里，
唱着没有词的曲调，
绝无丝毫停息，
微风吹送最为甘甜
暴雨致痛无疑
能够使得小鸟不安
保有此多暖意。
听它越过奇妙大海
飞遍严寒田地
可它不要我面包屑
哪怕饥饿至极。

——《希望》（江枫 译）

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

然后，把门紧闭，

她神圣的决定，

再不容干预。

发现车辇停在她低矮的门前，

不为所动，

一位皇帝跪在她的席垫，

不为所动。

我知道她从一个民族众多的人口

选中了一个，

从此封闭关心的门阀，

像一块石头。

——《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江枫 译）

如果你要到秋天才能来，

我就将夏天掸拂掉，

就像主妇们赶走苍蝇，

半是嗔怒，半是微笑。

如果会见你需要等一年，

我就将月份揉成团，

搁进各自的抽屉，

直至将它们的时限用完。

如果还要拖延几世纪，

我就在手中算年份，

不断地减，减，直至手指

垂落在地域万地门。

如果确知，只有当生命完结，

你我才能相逢，

我就甩掉它如甩果皮，

去尝试来生。

但此刻，时间变幻的翅膀

到底有多长——

无知刺痛着我，如同妖怪的蜜蜂

不让人觉察蜇伤的地方。

——《如果你要到秋天才能来》（张芸 译）

– End –

– 版权信息 –

诗歌译文摘自

中央编译出版社《狄金森诗选》

上海译文出版社《狄金森全集》

四川文艺出版社《狄金森诗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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